春日的池塘边，嫩绿的芦苇轻轻摇晃着，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。一只雪白的小鸭子从破壳而出，绒毛上还沾着蛋壳碎屑。它歪着脑袋打量四周，嫩黄的小喙刚触到水面，就看见妈妈从芦苇丛里探出头来。

"宝宝快过来！"妈妈抖了抖翅膀，水珠像珍珠般从她羽毛上滚落。小鸭子扑腾着翅膀，虽然站不稳，却努力跟着妈妈学走路。它的小爪子刚碰到泥地，就看见远处有只红蜻蜓在花丛间飞舞。小鸭子兴奋地追过去，结果扑腾着摔进了水坑里。

妈妈立刻展开翅膀挡在它头顶，温水顺着羽毛流进小鸭子嘴里。它吐出几片水草，眨巴着黑豆似的眼睛，突然发现水坑里躺着几片金灿灿的蒲公英。小鸭子用喙尖轻轻啄了啄，绒毛被风吹得轻轻颤动。

夏天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乌云像打翻的墨汁染黑了天空，豆大的雨点砸在荷叶上。小鸭子躲在妈妈翅膀下，听见雷声在云层里翻滚。突然，水面炸开一朵水花，妈妈猛地张开翅膀，带着小鸭子冲进芦苇丛。它们在泥地上滚来滚去，最后躲进一个废弃的木船里。

"妈妈，木船会漂走吗？"小鸭子抖了抖身上的水珠，看着船身在波浪中摇晃。妈妈用翅膀把船身压得更稳，突然指着远处："看！"闪电划破夜空，照亮了半边天，一只萤火虫正绕着木船飞舞。

秋天的芦花最是好看。小鸭子已经能独自游到对岸，只是还不太会起飞。它站在水边，看着妈妈带着其他小鸭子排成"人"字形飞向天空。小鸭子扑腾着翅膀，羽毛沾满了泥浆，最后还是掉进了水坑里。

"别担心，"妈妈用翅膀托起它，"再试一次。"这次小鸭子记得先收起翅膀，再用力蹬水。当它飞上天空时，夕阳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像一片飘在云朵上的羽毛。

冬天的池塘结了厚厚的冰。小鸭子站在冰面上，看着妈妈带着族群往南迁徙。它用喙尖刨开冰面，喝到第一口融化的雪水。冰层突然裂开，小鸭子紧紧抓着妈妈的翅膀，看着冰块像积木一样漂在水面上。

"妈妈，我们还能回来吗？"小鸭子抖了抖翅膀上的冰碴。妈妈摸了摸它的绒毛，水面忽然泛起涟漪，一群红嘴鸥从冰层下飞出来。它们展开翅膀，在夕阳中划出金色的弧线。

第二年春天，小鸭子成了池塘里最会捕鱼的小鸭子。它教新出生的雏鸭们用石头砸开冰面，还把蒲公英种子撒在泥滩上。每当夕阳西下，它总会站在最高的芦苇杆上，看着族群在水面排成"人"字形飞向天空。

妈妈蹲在它身边，看着雏鸭们扑腾着翅膀。小鸭子突然发现，自己翅膀下的绒毛已经变成温暖的灰褐色，就像妈妈当年的羽毛。它用喙尖轻轻碰了碰妈妈，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，惊醒了正在睡觉的蝌蚪们。